其实,不仅在中國内地和香港,遗产税这一号称罗宾汉式劫富济贫”的税種在全球都遭冷遇:亚太区内的其他地方,印度、马来西亚、新西兰及澳大利亚已在近20年里先后取消了遗产税。在欧洲,意大利及瑞典也已取消这一税项。而美國总统布什上任后,宣布了1.6万亿美元的减税计划,其中包括取消联邦遗产税———美國政府计划在2010年前逐步取消遗产税。
这样看来,遗产税的取消是全球趋势,究其原因就是这个罗宾汉式税種不仅无法劫富济贫,反而会导致“外富内贫”。也即驱使想要避税的富豪通过各種避税技巧将收入转移到境外低税率的國家或者地区,或者成立离岸信托基金来逃避遗产税。这将导致新一轮的税收道德风险。
因为遗产税调动贫富差距的杠杆作用,以及國内贫富差距的现状,使得我们有不少人支持征收。但問題是一厢情愿的理想,如果没有现实基础的支撑,只能成为自娱自乐的空中楼阁。可以想像,我國征税技术手段的滞后将导致遗产税像个税一样,纳税主体将以普通中产阶层为主,这和提倡公平的税制原意大相径庭,并且使本地资本吸引力大大下降。在解释缘何要取消遗产税时,香港有关方面的解释是增强对投资者的吸引力,令更多本地及外地投资者在香港持有资产。
新中國建國伊始就将征收遗产税列入议程,但终未实施。近年来,不仅有人大代表多次呼吁开征遗产税,而且有关國家社科规划课题组制定的遗产税实施方案渐有眉目的消息也陆续传出。但是迅速跟进的相关报道却是在某些富裕地区甚至出现了“娃娃业主”增多的现象。一些深圳人以儿子甚至孙子的名义买房,而在广州也有不少房地产业主是小学生。在北京为“宝宝业主”办理贷款公证甚至已经成为一種很热门的业务。产生“小鬼当家”的原因在于,许多人在购买房产时已将遗产税因素考虑了进去。
面对变动的政策和法律环境,每个经济人都会作出变更约束条件后的理性选择。穷人有穷人的选择,而富人有富人的选择。面对可能到来地遗产税开支,大家都会不约而同选择避税。但是,在全球遗产税遭遇冷遇的背景下,在金融创新手段“嫌贫爱富”的情况下,富人能够避税的方法与手段要大大强于普通居民。
关于中美两國间理财理念的差异,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中美老太太买房子的故事:来自美國和中國的两个老太太在天堂相遇了。美國老太太说,她奋斗一辈子还完了住房贷款;中國老太太说,她攒一辈子钱临终才买了一套房。如果按照某些人的书生意气马上开征遗产税,这个故事将会增加一个更加凄惨的结尾:辛苦一辈子的中國老太太终于在去世前一天住进了自己的房子,但是在她身后,子女因为无力缴付巨额遗产税而不得不继续蜗居简屋。
显然,在这样的一个现实条件下,没有配套激励与约束制度的统筹安排,一味简单呼吁劫富济贫,而无视发展全局,只能强化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