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刑走过,无意间瞥到报纸的标题,大惊失色:“呦,肖华不干啦?这可是明星基金经理啊。”
“何止肖华一个人,好几个大名鼎鼎的投资总监都撒手不干了。”
“激流勇退呀!也是,去年基金业绩暴涨,这些基金经理奖金少不了,肯定数钱数到手抽筋,回家养伤去了。”老刑倍儿羡慕地说。
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小侯摇头说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小富即安。这次出走的都是精英,大部分去做私募基金了。大把的票子、体面的位子,再加上有足够的自由去施展,不必每天为净值排名心惊肉跳,也不必时不时地全國‘走穴’给一帮连基金为何物都不知道的老百姓普及基本常识,更不必定期把自己的重仓股漏底给竞争对手。私募的生活,想必是很多公募基金经理向往的伊甸园吧。”
“有那么严重么,私募就那么好?我怎么老觉得那玩意是非法集资,跟老鼠会似的。”老刑不明所以。
“老鼠会?你见过掌管上亿资产、投研团队齐备、定期到上市公司调研的老鼠会么?”听了老刑的疑问,小侯哑然失笑。“公募基金面向普通老百姓公开募集,相应地各種信息披露和监管措施也很严格,基金经理就像在透明玻璃后被无形绳索束缚着跳舞,虽然是引人注目的明星,但很难尽兴。何况基金经理大多是有个性的天才,被束缚是对天才最大的惩罚。而私募基金只面向有相当经济实力的特定群体,虽然也会制订相应的契约来规范投资目标和手段,但毕竟可以商量着来,给基金经理的空间要大得多。而且私募基金不需要每天披露净值,也不用把各種操作明细暴露无遗,什么持股上限、仓位控制,都不需要基金经理操心,看好一只股票就能大比例长期持有,其实更能体现出基金经理的能力。对天才什么最有吸引力?自由飞翔的空间!”
“啧啧,瞧你那义愤填膺的小样,跟自己就是基金经理一样。要我看,这帮基金经理还不是因为私募给钱多。”老刑对小侯的话不以为然。
“费话,基金经理就是刀尖上舔血的命。既然都要舔,不如找个血多的刀尖去舔。公募基金公司只能死磕管理费,私募就不同了,那可是按业绩提成。给投资者赚出一辆劳斯莱斯,自己少说也能混上一辆奥迪,换谁不眼红呀。”
“基金经理眼红就能跳槽,可怜我老刑那点碎银子,估计扔人家脚边都懒得捡。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一脸落寞,老刑摇了摇头。
“也是,基金经理可以拍屁股走人,投资者可就苦了。先不说换上来的新基金经理能力如何,基金风格肯定是会变的。一个人有一个想法,前任基金经理选的股票,继任者哪能照单全收?再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体现自己能力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否定前任、推倒重来。这样一来,基金重仓股保不齐要發生变化,仓位调来整去,净值哪能不波动?”小侯难得附和老刑的意见。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咱平头小百姓没法留住基金经理,但咱有选择基金的能力。基金公司要是没有留住人才的能力,说明它公司治理还是有問題,咱就坚决用脚投票。我就不信了,还能没有忠心耿耿的基金经理?”老刑牛脾气起来,有点抓狂。
“冷静,要冷静。咱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申购赎回手续费那么高,可别意气用事,白白交了这笔冤枉钱呀。”小侯急忙安抚老刑,他可不想为老刑的冲动破坏了自己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