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信这个,这个价格是给导游带来的韩國游客看的,你如果要买,我可以便宜一半。”二楼云南茶马驿站老板章启好忙不迭地解释,似乎让人有点明白时下茶叶为什么这么贵了。
今年9月份,已经屹立数千年的北京古长城又将看到它的老客人— —一支不远万里从云南驮运茶叶而来的马帮,这支拥有120匹马的马队在从云南思茅到北京的路上要走5个月。显然,在现在这个高速火车和飞机的时代里,还用马匹驮运茶叶走上5000多公里,不能不说有点怪!但是就偏偏有人愿意这样干。最终的结果是,以普洱茶为代表的云南茶叶价格还将进一步上扬。
千里辗转并不能炒高茶价
位于北京宣武区马连道的“京城茶叶第一街”是北京著名的茶叶集散地,也是华北地区有名的茶叶批发市场。
有人说,茶商之所以在这里云集,最开始是因为北京最大的茶叶公司“北京茶叶总公司”就建在马连道,后来南方几家大的茶叶商也想“借光”,因此在这里建起茶庄落脚。自古茶商爱扎堆,开多了才有人气。久而久之,这里吸引了福建、湖南、湖北、安徽、浙江等各地茶家,一条街上大型茶叶市场达到8个,商户门店1400多家。
商家众多只是这里茶生意繁荣的一个方面,销售收入提高则从另一个角度表明了茶产业的兴旺。位于马连道茶城三楼的天月超市租下茶城半层楼,经营跟茶艺有关的商品已经5年,算是茶城的老商家了。
“两年前闹非典的时候,我们这里一天营业额作到两、三千元就可以请员工吃饭了,现在呢,我们昨天一天的营业额就超过了10万。”该超市行部经理李基伟说。
但是销售上看好并不是因为积货可居。实际上,虽然和原产地相隔数千里之遥,但是在北京茶叶的价格并不比原产地贵,甚至还出现比远产地便宜的“倒挂”现象。
由于现在物流业发达,茶叶的运费在销售价格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普洱人家的彭绍坤介绍说,如果是汽车运输,每公斤茶叶从云南运到北京费用是1-1.5元/斤,即使是飞机运输,成本也不过2-3元/斤,比起每斤茶叶销售至少50-60元来说,显然不算什么。实际上,除去茶叶自身成本以外,经营方面压力最大的是房租和人员工资。
位于浙江杭州的中國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品種研究室负责人曾结名告诉记者:“以龙井茶为例,最好时机收割的优质春茶,也就是3月中旬到4月份收下的茶叶,在杭州销售的价格在1000元到2000元之间。”而在马连道上一家叫作“华闽香茶叶有限公司”的茶行,最贵的龙井茶也不过1200元一斤,甚至还没有杭州贵。
“这種北京销售价格还不如产地的现象很普遍。因为在原产地,有更多的茶叶收购者慕名而至,价格被哄抬得更高。”彭绍坤说。在普洱茶的四大传统产地——思茅、西双版纳、临沧和保山地区,原产地的茶叶价格都非常高。“易武出的乔木一级普洱茶叶在当地要卖到120-160元/斤,在北京还不用这么高。”
拍卖炒作使价格离谱
从茶农采集到市场销售,茶叶要经过好几道手续。一位在外地进行茶叶经营批發生意的李先生说:“从茶农手里收购茶叶就是没谱的事,如果真是极品的好茶,那可能价格一两千元茶农也不见得卖你。”而其中茶叶所经历的道道环节自然使价格层层加码。比如从茶农手上直接收购价为400至500元一斤的铁观音,市场上的零售价一般要卖到1000甚至2000多元,利润可达100%至400%。质量越好的铁观音,其利润也就越高。而最终卖到每斤5000元的“观音王”,纯利至少一两千元。李先生说,由于好茶叶“物以稀为贵”,最终价格翻到原来的几倍,这在业界是很常见的。
“茶叶的高暴利实际上是针对高档茶叶而言,越高档乃至极品的茶叶往往被炒得越高。”曾结明说。
他指出,以杭州出的龙井为例,采茶中由有经验的师傅过筛后提取的最好茶叶——被称为雀舌的,在市场上的价格不过被卖到3000元/斤,而在不久之前的一次拍卖会上,龙井精品的价格竟然被拍到100克14万多,合一斤70多万元,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而近些年来,这些严重背离茶叶实际价值的炒作却越来越盛。去年年中,在南京珠江路上的茶叶店里,店家竟然将销售的一種30克真空包装的铁观音明码标价到18.8万元/斤,此事被当地媒体广为报道。事后店主对此的解释是,此类极品茶生长在福建安溪海拔700米到800米之间的深山里,不仅高度最佳,而且采摘时间只限定在每天15点到17点的2个多小时内,整个杀青、包球、炒制等过程需要两天,全部由手工制作。
两年来,云南普洱茶的走势则更为惊人。“普洱茶旺销是因为它的一个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可以收藏,年代越久越值钱,也便于炒作。”广东省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胡海涛说。他表示,现在市场收藏10年以上的普洱茶已经找不到了,因为至少可以被拍卖到2万元以上。
正是因为可以被十几年甚至数十年收藏,身价便于炒作,普洱新茶甚至被不法商贩用仓库“速成”的方法,烘干来当作陈茶销售,这種炒作风带动普洱茶价格全线上涨。今年4月,云南春茶开始上市,普洱茶立刻遭到了广东、香港、台湾、湖南等地茶贩的疯狂收购,其制作原料——“毛茶”的价格一路上扬。在云南茶叶的几个主产地:思茅、临沧、西双版纳的普洱茶原料收购价在短短几天时间内涨幅竟然达到了200%。据胡海涛回忆,过去,广东卖普洱茶的商家不过总数的20%-30%,远远不及福建的铁观音。而现在,普洱茶的销售已经占到了广东茶叶销售的半壁江山,几乎家家茶商都在明显位置摆上普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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